卫羽避开外面的人，小心找着小女孩。他觉得如果能早点让小女孩和她妈妈离开这里最好了。
小女孩还没找到，倒是又看到那个牛老大了。他小心地躲起来，慢慢离开那里，离开的时候听到牛老大和另一个人说了几句话。
“那个恶心的家伙，兄弟们都被他弄死了好几个了。这次，我给他送份大礼，让他好好享受一番，然后凄惨地去死！”
“老大说的是。”
“等会儿去看看那几个怎么样了。”
“是，老大。”
黑暗很好地隐藏了卫羽的身影，他终于在楼上找到了小女孩，但小女孩现在的样子一点也不好，那个美艳女人正拿着鞭子在抽打她。
“该死的东西！居然让我出了那么大的丑，该死！该死！”美艳女人还记着今天摔跤的那件事，她不好处理卫羽，便把所有的气都发在小女孩身上。谁让这是小女孩带回来的人。
小女孩遍体鳞伤，双手抱着头，蜷缩着身子，紧咬着唇，眼泪哗哗直流，但不吭一声。她知道，她要是敢哭出声的话，她会被打得更厉害。
卫羽握紧拳头，心里涌出了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情，那种感情在蚕食着他的心。如果他能想起来，他就知道这就是“愤怒”。他的眼神顿时暗沉，悄无声息地向小女孩走过去。
小女孩发现了卫羽，她的眼泪流得更汹涌了，微微摇着头，声音颤抖地说：“不……要……”
卫羽瞬间停下脚步，他懂了小女孩的意思。小女孩不让他去救她，不要他过去。
美艳女人误以为小女孩是在对她说话，又狠狠地抽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能说不吗？！”
那一鞭一鞭的抽打，鞭子挥在空中的残影让卫羽心情沉重压抑。
不知为何，卫羽的视线变得模糊，竟是和小女孩一样哭了。
这是一栋没有开灯的居民楼，某个五楼的房间里，月光透过窗户，照亮了整个房间。
金子渝坐在餐桌前，他带回的食物散乱在桌上，有些只剩下空的包装袋了。他的手指敲着桌子，一副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
等卫羽回到那个关着他的房间时，其他人都不在了，只有一个男人双手抱胸地背靠着门，看着从窗户进来的卫羽。
卫羽见过他，在之前他被绑的地方，就有这个人，他一直远远地站在牛老大的身后。
“我是徐易，我们要不要合作？”名叫徐易的男人这样说道。
“其他人已经被带走了，要不是来的人是我，这里的人早就发现你不见了。而那几个被带走的人对你的事保持缄默，倒也不会乱说什么。当然，主要是你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危险伤害。”徐易耸耸肩，走到卫羽面前，笑着说：“我有一件想从西区老大那里拿的东西，我们合作，我能给你想要的。”
卫羽不搭理他，径自回到原来的位置，把地上的绳子捡起来重新缠到自己的身上。
徐易也不在乎卫羽的态度，跟着走到他的身边蹲下哄着小孩一般地说：“吶，我们合作好不好？哥哥请你吃糖。”
卫羽还是没有搭理他，徐易也没放弃，用肩膀轻轻撞着卫羽的肩膀，学着小女生的那种语气说：“好不好？好不好嘛？”
卫羽浑身一抖，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他奇怪地自言自语：“我生病了？”
“生病了？我给你治病！我会找到药给你！”徐易一听，大惊小怪起来，一边拍着胸脯保证道。
“你好烦。”卫羽嫌弃地看了徐易一眼，动着身子挪到一边去了。
徐易仿佛大受打击，用手指在地上画着圈圈，“我被嫌弃了，被嫌弃了……”
似乎看出卫羽打定主意不理他，他又恢复常态，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说：“你还是不要去救那个小女孩了，反正——”
徐易拖长了音节，冷冷地说出后面几个字，“她快死了。”
卫羽手指一颤，仰着头看那个直言小女孩快死亡的男人。他背对着月光，面容有点模糊，只有那一双深邃冰冷的眼透着冷意。
他慢慢踱步走到门口，打开门，陈旧的门发出嘎吱的声音，然后被关上。卫羽听到徐易在门后说的话。
“我还会来的。”
卫羽倚靠着墙，闭上眼。
那个男人应该是走远了，卫羽这才抓着头发，嘴里忍不住发出呻吟。卫羽的脸都快皱到一起了，因为他头痛得特别厉害！
离开小女孩那里的时候，脑子里好像是要想起来什么似的，可偏偏就是想不起来，还隐隐作痛。刚开始的头痛还能忍受，直到他看到那个徐易后，头一阵一阵巨痛。
他紧咬着牙，装作没事的样子，不去理那个徐易是他没有那个精力去理会，又不想把他自己也搞不懂的这种状况告诉陌生人，所以一直装作没事的硬挺着。
奇怪的是，男人一说话，头就没痛得那么厉害，一旦周围安静下来，他就痛得受不了，例如现在。
卫羽敲打着自己的头，好像这样就能缓解疼痛一样。
他恍惚中好像看到了一个受伤的女孩，白色的连衣裙上染着血色花朵。有一个男人看着他，说着他不想听的话。
“她快死了。”
……
徐易此时站在一棵树下，抬头看着圆月，手里玩着一朵不知从哪里摘的小野花，喃喃道：“我的小花，这里的人都该死对吧？”
他想起了自己喜欢的人。
无能的他没法去救她，也没有那个勇气去救她。他承认自己的懦弱，承认自己是个见死不救的人渣。他不像那个勇敢的女孩，宁死不做诱饵坑害他人，性子烈得自己抹了脖子。
他想过她太傻了，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憧憬。
他怕死，他想活着，可她当时死亡的场景一直印在心底抹消不去。他暗暗地喜欢她，至今也不知道她的全名，他还真是……不称职的暗恋者啊……
这个世界没了你就如同没了颜色，我让他们下去给你陪葬好不好？
徐易举起手中的野花，月光给它罩了层漂亮的光辉。
“老大，成功了。”这人有一条腿瘸了，大家都叫他狗瘸子，反正他也是牛老大的狗腿子，叫他狗瘸子倒挺适合他的。
如果卫羽在的话，他一定会认出现在狗瘸子这里被绑着的那几人就是原先和他关在一起的人，只是他们这时的样子都不大正常。双目无神，皮肤颜色变得苍白，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熟悉的人就会知道他们这是在转变成丧尸。
牛老大满意地说：“那个神经病说的没错。每天子时会丧尸化一小时，但其它时候都是正常人，连他们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正在丧尸化。等明天去交货，过个两三天大概就会真正转变成丧尸了。”
“哈，想起西区的人会被这几个礼物弄死，我就迫不及待地想看他们临死的表情。”
“老大说的是！”
“老大，那个新来的不用喂药？”狗瘸子问起卫羽。
牛老大摆摆手，“已经没有药了，反正多一个也不多，少一个也不少，‘假货’里面有个‘真货’，这不是挺好的嘛。”
“老大说的是！”狗瘸子又附和着说。
“我可告诉你，除了那个神经病，这件事就你知我知，要是你敢告诉第三个人的话……”牛老大的话还没说完，狗瘸子立马举手发誓，“我绝不会告诉第三人！我对老大的心天地可鉴，我对老大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绝对以老大马首是瞻，我……”
牛老大一巴掌拍过去，笑骂道：“够了，说的够恶心的。反正有其他人知道的话，我首先割了你的舌头再说。”
“是，老大说的是！”狗瘸子被拍的两眼冒星，仍然条件反射地答道。
牛老大看着那几个丧尸化的人，阴鸷一笑，想象几天后会发生的他想看到的画面。
他们没有发现那几个人的皮肤隐隐透着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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